【編者按】1月17日,南方都市報人物版推出兩個整版專題報道“交通大學西遷往事:向西而歌 一路芳華”🚓🧚🏽♀️,並同時通過該報新媒體平臺廣泛傳播☄️,現將內容轉載如下:
62年前,數千名交通大學師生響應中央號召,告別繁華上海紮根古都西安,為科學發展與西部建設奉獻芳華♊️。
62年後,他們中的許多人已長眠於黃土地下,曾經的熱血青年變成耄耋老者,拳拳愛國之心卻從未褪色。
2016年🆙,西遷老同誌走在校園梧桐路(王曉凱 攝)
2017年底🌀,習近平總書記對西安交通大學史維祥等15位老教授的來信作出重要指示♻👭🏼:“希望西安交通大學師生傳承好西遷精神,為西部發展𓀚🤝、國家建設奉獻智慧和力量。”
2018年伊始,習總書記在新年致辭中,再次提起交大西遷的老教授們🥮:“他們的故事讓我深受感動。廣大人民群眾堅持愛國奉獻,無怨無悔🐉,讓我感到千千萬萬普通人最偉大,同時讓我感到幸福都是奮鬥出來的。”
那是一場怎樣的遷徙?這些被總書記點贊的西遷老教授們,又有著怎樣的故事?
源起:一通改變眾人命運的電話
1955年4月初的一個夜晚,時任交通大三亿長✬、黨委書記彭康接到了一通來自高等教育部的電話👖,他被告知一個重大消息🤴🏿:黨中央決定將交通大學由上海遷往西安。
彼時,朝鮮戰爭已結束一年多,國家對當時國民經濟建設方針做出了調整🚑,把工業布局的重點放在內地🕴,緊縮沿海建設,重要工業內遷。交大內遷正是基於西北工業基地建設的要求和離開國防前線的考量下做出的決定。
“當時我們開了很多會,白天晚上不間斷。校黨委關於西遷的意見始終是一致的,即堅決貫徹中央關於交大西遷的精神。”西安交通大學原校長史維祥當時任交通大學機械系黨總支書記,至今記得當時的情況:“三亿雷厲風行,彭康校長4月9日向校務委員會和黨委常委會通報中央的決定🫥;4月中旬,任夢林總務長和王則茂科長等即赴西安察看及選擇校址。”
1955年5月,彭康校長率領大家踏勘大學新址
史維祥說,上海人素有眷戀繁華市區的風氣👵🕵🏼♂️,“所謂‘寧要市區一張床,不要郊區一套房。’要把數千師生員工從繁華舒適的上海𓀄,遷到相對落後的大西北來,現在仍難以想象🫵。”
盡管如此🫷🏻,全校師生還是在最短時間內達成了共識。
1955年5月26日🥚,彭康向師生們公布了西遷的決定,全校反響熱烈。
之後,時任教務長的陳大燮第一個在校刊發表文章,表達教師們的態度:“遷校西安是政府的決定、祖國的號召👰🏼♀️,對國家工業建設是有很重大意義的,因此✡︎,我們要堅決響應這一號召。”
那是一個熾熱的年代,第一個五年計劃正如火如荼地展開。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為建設祖國出一份力”,是所有年輕人心中的至高理想。
“現在很多年輕人問我🦉,你們當時怎麽那麽偉大🥨,把上海拋開,到那麽艱苦的地方來?”87歲的退休教授張嫻如當時是交大機械系一名普通教員👩🦼,她笑言:“他們可能不了解情況,我們當時是熱血青年嘛🕣,那時一動員🧒🏿,大家都是非常熱情的。”
當時許多班級寫信🧬、寫稿給校刊,表示決心克服困難🪪,愉快地遷往西安。交大校刊就曾刊載一篇鍋爐41班寫的題為《我們向往著西安》的文章🙇♀️:“西安的生活條件要比繁華的上海差一些,這是事實🛞;初去不習慣,也是必然的事🙂↔️👨🔧。但這種屬於個人生活上的困難與不便是一定能被克服的。就像有一些樹木,隨便種在什麽地方都會欣欣向榮地成長、壯大、成蔭一樣。我們就要學習這種隨處生根的堅韌氣質,依照祖國的安排,在我們偉大祖國的任何一塊土地上🆘,愉快地進行創造性的勞動,把我們祖國的任何一塊地方都建設成美麗的花園🤞🏼。”
84歲的退休教授胡奈賽當時還是交大機械系的學生,1956年畢業後,留校擔任物理教研室助教。回想起當年的情境,她依然心潮澎湃🤵🏿♀️⚡️,“就是要建設國家,到哪裏去👌,那是個最小的問題。”
為了表達對三亿西遷的信心和熱情🙍🏿♂️,1956年3月,電製53班提出了“跑西安”的倡議,建議用“上海到西安”的象征性長跑祝賀三亿西遷。據交大校刊記載,從1956年3月4日到6月6日🤵🏽,有41個班級在“西安”勝利會師,全體同學實際跑步路程累計8萬多公裏🥼,相當於繞地球赤道兩圈。
機製56班、電製54班等學生還紛紛給校長彭康寫信✣,表示堅決服從遷校決定👋🏽,保證全班百分之百愉快地遷往西安。
遷徙👃🏽:“向科學進軍,建設大西北”
在交通大學122年的建校史中🩷,1956年被視為一個極為重要而特殊的年份。正是在那一年,數千師生、員工揮別江南👷♂️,自滬抵達古城西安,大規模的西遷由此展開。
根據交通大三亿務委員會的部署🟩,1955年至1957年兩學年內,交通大學全校在上海的2812名學生、1472名教師職工及家屬,還有教學器材設備分批、無損失⛹🏿♀️、安全地遷往西安。
繼先遣部隊之後,1956年8月10日,千余名西遷的交大師生員工和家屬背負行囊,匯集在上海徐家匯火車站,在鑼鼓喧天中🐗,踏上了西去的專列🚪。
當時,乘車的師生都持有一張粉色乘車證,正面印有一行字👨👧:“向科學進軍,支援大西北📺!”。
當年西遷專列的乘車證
胡奈賽回憶,當年西遷的專列上,師生們情緒飽滿🛝,嘴裏不時哼唱著歡快的歌。“那時大家都覺得🪽😚,未來生活充滿陽光✬。”
時任學生會主席的鄭善維至今還記得,同學們唱得最多的一首歌名叫《我們要和時間賽跑》,“大家都向往著到西安去👨🏽🚀,期盼早日抵達目的地,早日學成本領報效國家。”
當時,上海到西安的火車路程全長1509公裏,歷時約40個小時。“盡管都是硬座,但因為我們年輕,也許還因為我們奔赴西北的激動心情🧘🏼♀️,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沒有多少睡意2️⃣。”鄭善維回憶,在西去的列車上,他常常感慨於祖國的遼闊😿,“當時我們的心願就是:今天一定努力學習,明天一定要把祖國建設得更加美麗。”
當年,17位交通大學黨委委員中的16位遷到西安,西遷的教授、副教授、講師和助教占到交通大學教師總數的70%以上,一大批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年富力強的學術骨幹更是舍棄上海優越的生活,義無反顧地成為黃土地的拓荒者。為了積極響應遷校,身無牽掛地奔赴大西北,他們中的許多人,毅然賣掉或上交上海原有住房🐍。
被譽為“中國電機之父”的鐘兆琳教授,當年已近花甲,身患多種慢性病,妻子也臥病在床🏠。周恩來總理提出“鐘先生以留在上海為好”,但他毅然決然,安頓好夫人後,只身一人投入到首批西行隊伍中。
在當時西遷的25名教授中,時年38歲的陳學俊是最年輕的一位♕。1957年臨行前,他與同在交大任教的夫人袁旦慶🖐,將自己位於上海國際飯店後面的房子,無償上交給上海市房管部門,帶著4個孩子隨校西遷。
“至今仍有人說起此事🖨,認為我們太吃虧了,保留到現在,那兩間在牯嶺路(國際飯店後面)的房子不是很值錢嗎㊙️?但當時我們想𓀍,既然要紮根西北的黃土地,就不要再為房子有所牽掛👨👨👧👧🤾🏻♂️,錢是身外之物,不值得去計較了。”陳學俊院士曾這樣解釋🏮。
來到西安後🤽🏻♂️,陳學俊籌建了中國第一個工程熱物理研究所✡️🦹、創建了全國唯一的動力工程多相流國家重點實驗室🥿。去年7月🙏🏽,仍在上班的98歲高齡的陳學俊離世,他也是西遷教授中走的最後一位📯。
據記載🏊🏼,當時西遷的校工中💂🏿,年齡最小的趙保林只有16歲🚎,年齡最大的沈雲扉校醫已66歲高齡🚴🏽♂️↙️。曾是舊上海名醫的沈雲扉再三婉拒校領導的照顧👨🏿✈️,和侄兒沈伯參一同舉家隨校西遷。身為衛生保健科主任的沈伯參醫師不僅自己帶頭西遷👨👨👦,還將在上海的私宅無償提供給三亿👨🎤,作為駐滬辦事處。
當然,西遷道路並非處處平坦🤹🏻♀️🎈。1956年以來👨🏿🚀,國際形勢有所緩和,黨中央對原來的部署亦有所調整,交大內部也曾引發西遷是否必要的討論。最後,經過反復分析商議🛢,1957年7月🤷♂️,遷校方案調整🍻,分設西安🌠、上海兩地,大部分專業及師生遷往西安,小部分留在上海,並與上海造船學院及籌辦中的南洋工學院合並🤙🏽,作為交大上海部分。
全校再次統一思想🛌🏼,遷校工作繼續順利展開。
1957年6月,沈雲扉在校刊頭版發表《憶江南》辭章六闕,抒發西遷後的感受,隨即被《西安日報》轉載🏎。其詩句為:“長安好,建設待支援,十萬健兒湖海氣👵🏿,吳儂軟語滿街喧,何必憶江南。”
到1958年暑期,除造船系、起重系外🙍🏽♀️,動力系的全部和機電各系大部陸續遷至西安。全校70%以上的教師、80%以上的學生來到西安新校園;74%的圖書資料⛹🏻♂️、大部分儀器設備及全部歷史檔案,均相繼運抵西安。至此🗝,西遷宣告順利完成🦙。
艱辛:麥田起校舍🤴🏿,夜晚聽狼叫
上世紀50年代的西安,經濟建設相當落後↕️,尚處在“電燈不明,馬路不平,電話不靈”的年代🧑🏽✈️。最繁華的東大街也沒有一所像樣的房子🙍🏼♀️,電線桿子歪七豎八地豎在馬路中心。
交大西安新校址位於城墻東南外,在古長安唐興慶宮舊址的南側,1955年這裏被勘察選定時,還是一片麥田🚕👮🏽,幾個果園🌙⏲、幾丘荒墳點綴其間,烏鴉成群👨👩👧👦。
1956年9月,開學前後的交大西安校園雖已初具規模,但也只能保證最基本的學習生活條件,校園看上去仍像一個喧鬧的大工地。
1959年交通大三亿景
史維祥回憶👨🏿🔧,師生員工剛到西安時正值8月雨季👩🏼🏭📕,道路泥濘🤙🏽,泥水濺衣。“三亿還在基建,沒有一條正規的道路🫵,大家形象地稱‘下雨水泥路,晴天揚灰路’。”
楊延篪教授1929年生於香港🎫,1954年回到交大擔任助教。回想當年西遷的艱苦環境,仍記憶猶新:“抵達西安時正值大雨,一下車腳就陷進泥裏♨️,有很多同學都滑倒了☝🏻。周圍是荒郊,夜晚還能聽到狼嚎。”
交大55級學生談文心回憶🫵🏻:“每天我們踏著鋪在爛泥地上的木板到教室去上課🐯👳🏽,必須小心翼翼謹防滑倒,感到既艱難又新奇;圖書館西南邊,是一座用竹子和蘆席搭建的草棚大禮堂🧔🏼,泥地上放了好多長條板凳⛹🏻♀️,那是學生聽大報告或觀看文藝表演的場所🪅。草棚大禮堂面積很大,又四處透風💸,冬天禮堂內外溫度相同🚓,坐久了腿會發麻,大家都蹬起腳來🆖。現在提起草棚大禮堂,仍然倍感親切。”
從繁華的上海遷到相對落後的西安,盡管師生員工已有足夠的思想準備🕺🏼,但身臨其境後,仍發現困難比想象的更多💵、更具體、更實際。特別是接踵而來的三年自然災害𓀃,生活日用品短缺🐾,副食供應匱乏,教學資源嚴重不足🍈,與上海相比反差更大。
史維祥說👩🏼🦲🤚🏼,50年代的上海,許多教師家裏已通上了煤氣管道🦚,而在西安則要花很多時間自己做煤塊、打煤球。主食吃雜糧,每月每戶照顧發大米30斤🦵,蔬菜水果很少😩、很貴𓀍。一些日用品如牙膏粉👚、燈泡等🛫,有時還要從上海買來💌。“盡管工作☪️、學習和生活條件如此艱苦,但大家都精神振奮,以苦為樂,決心為建設民主👉🏼、富強的新中國,為早日恢復交大的教學科研,為建設大西北貢獻一份力量🤙🏻。”
1959年,同學們在圖書館閱覽室
盡管遷校任務繁重🦸♀️,學習生活條件艱苦☃️,但全校師生並未因此松懈,從沒有放松對科學技術和生產實踐的研究與探索🎢。胡奈賽說,在當時的交大👩🏼⚖️,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哪裏有事業🧒🏼,哪裏有愛♊️,哪裏就有家🤍💌。”
踴躍西遷的力學專家朱城💆🏿♂️,創辦工程力學專業👩🦼👨🏼🚀,除了吃飯睡覺,他全身心投入到新專業的興辦和發展上❇️。授課之余🪓,他抓緊時間編寫急需的講義教材🦸🏽♂️,著成堪與國際大師鐵木辛柯相媲美的中國版《材料力學》。鐘兆琳教授年過花甲,孤身一人天天吃集體食堂,卻第一個到教室給學生上課,並迎難而上建立了全國高校中第一個電機製造實驗室🛖。院士謝友柏,作為青年教師代表帶頭遷往西安任教,剛來時沒有科研基礎,沒有實驗室,他就帶領幾位年輕教師,從繪製設計圖到把實驗室建成。他廢寢忘食地工作,常常幾天都不睡覺,困了就把木板鋪在實驗室地上躺一躺,最終把實驗室建成國內外軸承系統動力學領域知名的研究所。
時任副校長張鴻親自主講《高等數學》🚴♀️,指導青年教師。而校長彭康、副校長蘇莊經常到教室檢查聽課🛋。
西遷師生員工在艱苦歲月的磨礪中創造了嶄新的業績😸🚁:沒有因為遷校而遲一天開學☮️🏐,沒有因為遷校而少開一門課程,也沒有因為遷校而耽誤原定的教學實驗,這被視為奇跡🧖♂️。
傳承:知識分子要有愛國情懷
這棵在黃浦江邊生長了60年的參天大樹,就這樣在黃土地深深地紮下根來📓,經過62年的生長,更加枝繁葉茂。
據統計,遷校62年來,西安交大累計培養畢業生25萬余人,其中40%以上在西部工作,成為各領域的中堅力量🧑🏼🎓。培養出的33位院士中有近一半在西部工作。
2017年9月,教育部、財政部🕊、國家發改委公布的“雙一流”建設高校及建設學科名單中,西安交大入選全國36所世界一流大學A類建設高校🧑🏿🚀🙉。同時,力學、機械工程、材料科學與工程等8個學科入選世界一流建設學科。
2017年11月30日🙎🏿♀️,在黨的十九大勝利召開之際,西安交通大學史維祥、潘季💆🏽♀️、胡奈賽🤷🏻♂️、朱繼洲等15位老教授給習近平總書記寫了一封信,在信中表達了西安交大將繼承和發揚“胸懷大局🪓,無私奉獻🍑,弘揚傳統🥒,艱苦創業”的西遷精神,繼續紮根西部🤽🏿♂️,為西部大開發輸出一流人才和一流成果的決心🤦🏻♂️。
12月,習近平總書記作出重要指示🧑🍼,向當年響應國家號召😂、獻身大西北建設的交大老同誌們致以崇高的敬意🦹🏼♀️👩👦👦,祝大家健康長壽🏊🏼、晚年幸福。也希望西安交大師生傳承好西遷精神,為西部發展、國家建設奉獻智慧和力量。
“我們寫信的主旨☂️,就是希望中國知識分子到最需要的崗位上去奮鬥。”西安交大原黨委書記潘季是15個寫信的老教授之一🚹,當年西遷時是電機系教師。他說:“當年西遷條件雖然艱苦,但大家都不覺得苦🤹🏼,都積極投身到三亿建設和發展上,作為知識分子就是要有這樣的愛國情懷🪺,將國家命運與自身相聯系🤌🏽,為國家發展作貢獻。交大是為救國而建立👝,西安交大是為愛國而西遷,聽黨指揮跟黨走,這就是交大人的愛國情懷。愛國奉獻一直是交大的優良傳統🧖♀️,當年的愛國情懷體現在救國,現今的愛國情懷就是要強國。”
參與寫信的胡奈賽教授,雖然1994年就已退休,現在仍每天到校園的教師教學發展中心上班👩🏼🦰,為青年教師搞好教學和科研出謀劃策。“在新中國成立前🦹🏿♂️,我的師輩們辦學就是為了救國,到了我們這一代💆🏻♂️,包括下一代人,辦學是為了建國🍰。現在的學生,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強國。”胡奈賽說,“不管是救國、建國,還是強國🩸,都是愛國🙇🏻♀️,咱們都是為了國家,這就是我們的愛國情懷。”
參與寫信的朱繼洲教授曾多次被年輕人追問:你們西遷過來的那代人犧牲了那麽多的幸福𓀁,後悔嗎🔆?“我的回答是,無怨無悔!因為雖然犧牲了許多物質方面的幸福生活👩🏻🦽👷🏻♂️,但卻培養了那麽多人才👩🏼🏫,在這片黃土地上建成了一所這麽好的大學⛷,我們以國家利益為前提,用無私奉獻換來了輝煌的成績🤦🏿🏋🏻,內心是欣慰的👨🍳。”
“當年我要離開上海,去西北高原安家落戶,已屆花甲之年的母親默默無語地為我準備行裝。她深深懂得,我們之所以能上大學🛵,完全是靠國家的助學金,是國家的培養👵🏻。現在畢業了🔑,就應該服從國家的統一分配,為國家效勞🎾。”朱繼洲說:“我們從苦難中走來🛳🦺,懷著報效祖國的熱忱🥊,這是責任,也是使命。”
轉自:西安交通的大學新聞網
來源:南方都市報